林微微兴冲冲地道:“薛老最喜欢吃我做的红烧狮子头和东坡肉了!咱们哪日去?我预先准备好!还有一些小点心……葡萄酒没带这么多过来,再送两罐果茶吧?薛老年纪大了,得养生!”
旻王酸溜溜地道:“父王年纪也大了!战场上留下许多暗伤,你怎么不说关心关心父王?”
林微微无辜眼地看着他:“你不是每天都抢母妃的果茶喝吗?还有给母妃做的点心,你吃得比她还多。每次我做好吃的,大半都进谁的肚子里去了?至于您身上的暗伤嘛……要不,女儿给你配些药膳,给您养养身子?”
旻王看到女儿鬼精灵的表情,知道这所谓的药膳,肯定不是平日里她给王妃做的那种。想着以前太医开的药膳,他顿时生无可恋脸:“药膳就罢了,也给父王熬些果茶吧?微儿,你刚刚说的葡萄酒……也是你酿的吗?”
“是啊!用大兴山上的野葡萄酿制的,甘醇无比。可惜路途遥远,不能多带些过来。等秋日葡萄下来的时候,孩儿再酿些给父王和兄长尝尝!”林微微笑呵呵地道。
还要等到秋天?那岂不是要等大半年?还不如不知道呢!武将没有不好酒的,旻王也不例外。不过,旻王妃没生病之前对他喝酒管得紧,有一次因为他喝酒,气得十天都没理他。从那以后,他就戒了。王妃生病之后,他更是没有心情喝酒……
如果是女儿亲手酿造的果酒,度数不高,对身体无害,雪儿一定不会阻止他吧?旻王想到以后,每日可以小酌几杯,乐得眉毛都飞起来了。
旻王和世子,在江陌寒的房间中磨蹭了很久,才离开。走的时候,父子俩很有默契地拉上林微微,免得那小子又占小姑娘的便宜。
旻王苦口婆心地劝女儿:“微儿,男女授受不亲。虽说你跟姓江的小子定亲了,但毕竟还不是夫妻。平日里相处的时候,一定要保持距离,万不可让那小子近身。一切身体上的接触,都要拒绝!”
林微微老老实实地听着,很诚恳地点着小脑袋,心却不知道飘哪去了——不让小书生近身?她主动接近他,应该不算吧?
她攥了攥自己的拳头,为什么便宜父王总觉得是小书生占她便宜?明明自己武力值更高些,谁占谁的便宜还不明了吗?她如果不乐意,就小书生那样的,她一只手能撂倒二三十个!
没几日,会试考算学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朝廷也正式发了公文,八百里加急送往各地。
这消息,仿佛一滴水落入滚热的油锅中,全京城的学子顿时炸开了锅,到处哀声一片——为什么他们这么惨,距离会试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重头学算学还来得及吗?
京城的书铺,更是被学子们挤得水泄不通。市面上关于算学的书本就不多,此时被席卷一空,学子们想自己动手抄书,都找不到样本。但凡涉及到一点算学常识的书,不管里面的算学知识有没有误,都有人抢着买。算学方面的书,不但在京城、京畿,还是其他的州府,都一书难求!
就在这时候,墨香阁推出了《九章算术》的注解版,如大旱之后的甘霖般,缓解了学子们求书若渴之心。为了防止拥挤、踩踏,墨香阁规定购买《九章算术注解》的学子,必须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排队。墨香阁掌柜和伙计们,一一向学子们保证,这本书刻印了数千份,足够每位学子人手一本的!
率先买到《九章算术注解》的,一般都是消息灵通的官宦子弟。他们拿到书以后,一看作者——江陌寒……谁?怎么没听说过?不放心的官家子弟,把这本书拿给精通算学的长辈、亲戚看。
即便是浸淫了几十年的算学大师,也对其中的注解叹为观止、交口称赞。大家都猜测着,这位名叫江陌寒的,是不是前朝隐世的算学大能。
元庆帝面前的桌案上,也摆放了一本。他把旻王宣进宫,指着桌上的《九章算术注解》,道:“禹安,你看看这个!”
旻王皱起眉,一脸敬而远之的表情:“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兵法书,其他的书籍,臣一看就想睡觉……”
元庆帝瞪他一眼:“不爱读书,你还有理了?这话要是被小辈听到了,看你好不好意思!”
旻王嘿嘿一笑,道:“这御书房中,不就咱俩吗?皇上,这《九章算术》是算学方面的书,您让我看什么?我也看不懂呀!”
“看看这本书的著者!是不是挺眼熟的?”元庆帝手指在书册上点了点。
旻王这才把脑袋伸过去。看清作者的名字,他顿时瞪圆了眼睛,连声喊冤道:“江陌寒?怎么是这小子写的?皇上,这会试考算学的事,臣也是这几日才知道。不是我泄露出去的!”
元庆帝看着他,带着一脸嫌弃的表情:“朕当然知道不是你泄露出去的!十天前朕还在犹豫,为着考不考算学的事,跟朝中一些老家伙们扯皮。即便你那时候透露给你女婿,短短十天时间,他就是不眠不休,把吃饭的空儿都用上,也不可能写出如此精妙的注解!”
旻王嘴巴抿成一个“一”字,愤愤地道:“皇上,那小子还不是我女婿呢!那他是怎么知道要考算学的?总不会是掐指一算、未卜先知吧?”
元庆帝全身放松,靠在椅背上,看着旻王道:“朕问过子兴(国舅爷的字)了。他说,这本九章算术注解,是你未来女婿,从你闺女身上找到的灵感。换而言之,这本书其实是写给微微公主的!”
“嘿!我就说我闺女是小福星吧?”旻王闻言顿时来了精神,“皇上,不是臣迷信。就拿臣一家人来说吧,在微儿还未曾跟臣相认之时,她就从药人手中救下了君成。还有伊安镇的互市,没有她的话,互市的守卫肯定坚持不到守军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