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寒轻轻地拥着她,手抚摸着她柔滑的秀发,轻声道:“是我现在身份低微,护不住你。男人,怎么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呢?再说了,我的决定正合皇上的心意——你只需记住,你是被冯娘子替换给林家的旻王府的小郡主,就足够了!”
林微微眼中泪花闪呀闪的:“可是,我还是很想哭。我的眼泪,只有亲亲才能止住……”
江陌寒:“……”你想亲就亲呗,何必把锅甩给眼泪?
江陌寒温暖柔软的唇,印在小姑娘的腮边,吮去一颗泪滴,轻声哄她:“我的小郡主,莫不是天上花仙下凡吧,眼泪都是甜的!”
林微微噗嗤笑出声来,竟吹出一个鼻涕泡泡——好丢人哦!竟然在她男神面前出这么大的糗,太损形象了!
江陌寒摸出一个帕子,帮她擦鼻涕。他脸上的笑容更盛:“我的小郡主,就连鼻涕泡泡,都吹得比别人圆,吹得如此恰到好处……”
“不许再说了!”林微微脸蛋通红,“我命令你忘记刚才的一幕,以后再也不许想起、提起!”
“遵命,我的小郡主!”江陌寒弯腰向她行礼,仿佛一位忠实的骑士,永远不会违背他的公主的意愿。
林微微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小书生真是太会了!撩得她小鹿乱撞,差点想不起自己是谁了。
这时候,门又被敲响了。林子言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二姐,旻王来了——”
林微微一出房门,就看到一脸喜气洋洋的旻王,在林子言的脑袋上撸了一把:“干嘛哭丧着一张脸?年轻人,要乐观积极有朝气!高兴着点儿!”
林子言哭唧唧:你是高兴了,可是他马上就没二姐了,能高兴起来才怪。
以前二姐脑子混沌的时候,他心中虽然把她当累赘,内心很是厌弃,可从未想过失去她。二姐清醒的这一年多,为家里做了那么多,使本来清贫如洗的林家,变成有数千两家底的富裕家庭。
他以前要靠着抄书来赚笔墨银子,甚至还要从嘴里抠一些补贴家用,现在却可以一心无二挂地读书,顺利考取了秀才,还能跟着来京城长见识……这些都是二姐的功劳。呜呜呜呜,旻王你行行好,不要跟我抢二姐,好吗?
“二姐……”林子言带着哭腔,那神态仿佛即将被主人丢弃的狗狗,可怜巴巴地望着林微微。
林微微走过去,也在他脑袋上撸了一把:“男子汉大丈夫,哭唧唧的像什么样?放心吧,只要你认我,我永远都是你的二姐!”
“认,认!二姐,你真的不会离开我们?小二娃还等着你接他来京城,一家人团聚呢!”林子言知道二姐最疼惜的,还是自家小弟。虽然平时心里酸溜溜的,但他现在无比希望二姐对小二娃的感情再深一些,这样就不会舍得离开他们了!
林微微看向旻王,轻柔却坚定地道:“不会,娘养育了我十五年!即便咱家最艰难的时刻,也从未想过抛弃我这个累赘!娘和你们,将永远是我的亲人!”
旻王嘴咧得老大,附和地点点头,道:“我闺女说得对!人,要懂得感恩。小家伙,你爹娘于小微来说,有养育之恩,也对旻王府有恩!以后,两家就当亲戚走!本王不会阻止小微跟你们来往的!”
林微微闻言,松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笑容:“看吧,旻王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小孩子,心思不要那么重,遇事不能总往坏处想!”
旻王不太满意,半真半假地抱怨:“还叫‘旻王’?”
林微微张了张嘴巴,回头看了江陌寒一眼,有些艰难地喊出了“父王”的称呼。她转念一想,如果认祖归宗的是江陌寒,她嫁给他之后,还是要改口称“父王”的。这么想着,接下来的“父王”倒是没那么难出口了!
旻王乐得像捡到宝的孩子,满脸的络腮胡子都飞扬起来:“哎哎!乖闺女!走,父王带你回家……你母妃还在家中等着呢!”
什么?这么突然的吗?林微微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扭头看向江陌寒——虽然她表现得一向很独立,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希望有坚实的臂膀可以依靠的。此时,小书生就成了她的主心骨。
旻王不乐意了:“闺女,你老看他做什么?咱老赵家的孩子,无需看别人的脸色!以后,有父王在,你可以尽情地任性、张扬、嚣张、恣意!别人看不惯,给我憋着!”
“父王,有您这么教育孩子的吗?你就不怕把孩子宠坏了?”林微微最讨厌仗势欺人的纨绔、贵女,不想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瞧瞧,他闺女多懂事!不像京中有些闺秀,狗眼看人低,捧高踩低,要么骄纵要么势力!旻王看自家闺女,哪哪都好!
江陌寒想起前世占了他身份的冯秋帆,被认回之后,一跃成为京中权贵子弟之首,虽然也有人背地里笑他在小城镇长大,却不得不捧着他,希望通过结交他,拉近跟旻王府的距离……
微儿回到旻王府之后,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他倒是希望她能像旻王所说的,傲气一些、刁蛮一些,才不至于被那些后宅中战斗经验丰富的闺秀们蒙蔽和利用。
林微微退了两步,拉着江陌寒的袖子,跟他并排而立,看向旻王道:“父王,我可以跟您回旻王府。可是,我有一个条件。”
旻王死死盯住江陌寒的袖子,几乎能烧出一个洞来。他做了个牙疼的表情:“什么条件,说出来父王听听。”
“小书生是我定下的未婚夫,也是我喜欢的人。您不能棒打鸳鸯,逼着我抛弃糟糠夫!”
糟糠夫?什么鬼?江陌寒打量一下自己——他不该是闪闪发光的明珠吗?怎么就糟糠了?难道年纪大了,颜值下滑了?
旻王似乎牙疼得更严重了:“闺女,婚姻大事,可要慎重考虑。挑选夫君,不能光看脸。若是危险面前,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咱要他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