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寒还是不放心,坚持要给她请大夫。林微微拗不过他,老老实实让大夫把了脉。在大夫说她的身体无碍后,江陌寒才彻底放下心来。
“我都说了没事,还麻烦人家大夫跑一趟!”林微微心中微甜地白了他一眼,“你们先回屋躺一会儿,我去做饭!”
江陌寒拦住她,道:“晚饭我来做,你去床上歇着……”
林微微知道他不放心自己,便迂回地道:“你要是不累的话,就来厨房帮我打个下手吧!”
晚饭她煮了米饭,简单炒了两个菜,一个炒火腿,一个炒时蔬。米饭是用空间中刚收割的稻米煮的,清香软糯,口感比上次卢家送来的胭脂米还要好些。
三个小书生吃得津津有味。林子言一边往口中扒拉米饭,一边道:“二姐,这米好香啊!一定很贵吧!”
林微微给小书生夹了一块火腿,笑着道:“你们考试辛苦了,给你们做饭当然要挑选最好的食材喽!这鹤州府不愧是北地最大的州府,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林子言吃了三大碗饭,把锅底的锅巴都铲了吃干净,才摊在椅子上,一脸满足地道:“二姐,那考舍真不是人呆的地儿。吃的倒也罢了,有二姐给做的方便面,煮一煮,泡一泡,都能填饱肚子。可睡觉就只能将就了,我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哟,这两天可委屈她们了!”
林微微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的腿,能有我们家小书生长?他都没抱怨,你好意思叽叽歪歪?”
林子言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二姐,自从你跟江学兄定亲后,我再也不是你最爱的弟弟了……”
“你本来就不是,我最爱的弟弟是我们家小二娃!”林微微踢踢他,“刷锅洗碗去!”
林子言哀怨地看着她:“二姐,我是考生,考生!”
“考生怎么了?又没断胳膊断腿!”林微微不惯着他。
彭禹彦拉了一把磨蹭着不肯收拾碗筷的林子言——在林二妮儿手底下,别人只有二赢的份儿。这林大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怕不是受虐体质吧?
空间出产的稻米,不仅吃着香甜,对身体也大有裨益。林微微这会儿觉得自己透支的精神力,一顿饭的工夫已经恢复,整个人神采奕奕,哪还有半分傍晚时的颓色?
江陌寒终于放下心来。这丫头说她是累的,她一身常人所不能及的力气,就是扛了三天苦力也不会累成那副模样,真不知道三天里,她干嘛去了。
林微微问起第一场考试,江陌寒自然成竹在胸。林子言唉声叹气,觉得自己答得不是很理想。彭禹彦则认为自己答得中规中矩,正常发挥。
阅卷、评卷,考官的喜好也占很大一方面。考前,江陌寒跟他们分析了包括袁学士在内的几位考官和阅卷人的文风,大多务实严谨,尤其是这位袁大人,平日里所做的文章,简直严谨到天衣无缝的地步。在辅导林子言二人的时候,江陌寒则摒弃华丽的辞藻,力求文字的严谨性。
第二场、第三场考试在无数考生的煎熬中,终于结束。一出考院的大门,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江陌寒依然在第一批出来的学子中间,林微微挤进人群,将雨伞递给了他。
这时候,陪考的人群外,传来一阵阵欢呼。林微微侧耳凝听,透过人声雨声,隐隐听到什么胜利啊,凯旋啊,之类的字句。
江陌寒拉着她往身边靠了靠,将雨伞大半罩在她的头上,在她耳边道:“西北守军胜利了,将东胡各部赶回了草原深处……”
“原来是打了胜仗啊,的确是该欢呼庆祝。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学子们熬过了黑色乡试日,又传来大夏军队胜利的消息,回去给你们好好庆祝庆祝。”林微微又不无担心地道,“不知道旻王世子有没有受伤,朝廷的军队损失伤亡大不大……”
江陌寒凝眸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你很关心他?”
“谁?”林微微愣了一下,问道,“你是说旻王世子?毕竟跟他有几面之缘……再说了,从药人手中救下他,容易嘛我!更何况,这旻王于国于民都算得上是大功臣,他的这根独苗苗要是折在了战场上,白发人送黑发人,得多伤心啊!”
“你问这个什么意思?不会认为我对他有什么心思吧?”林微微张大了眼睛看向他,“虽说那旻王世子长得也不赖,身份地位也挺不错,算得上是钻石王老五了。不过嘛……跟你的颜值比起来,还差得远呢!相较之下,我还是喜欢你这支潜力股!”
“钻石王老五?潜力股?”江陌寒嘴角微扬,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这丫头,口中总是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词,好在她在别人面前还知道收敛。
林微微嘿嘿干笑两声,道:“没啥,就是‘金龟婿’和‘非池中物’的意思……那啥,大娃和大姐夫出来了,这还有把伞,赶紧给他们送过去……”
林子言也看到了他们——以江陌寒的身高和颜值,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让人忽视不了。挤到林微微他们面前的时候,林子言两人已经淋成了落汤鸡。
“好大的雨啊!”林子言接过雨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庆幸地道,“幸好考试结束后才下,否则不知多少人要伤心落泪呢!”
“怎么说?”林微微被江陌寒护着往人群外走去。雨下得大,雨伞高高低低地相连,顺着雨伞落下的雨水,一不小心就打湿了其他人的衣衫。
林子言身上早已湿透了,他的个头不高,举着雨伞在人群中可谓是举步维艰。他干脆收了伞,抱着头一股脑儿往外冲,一直冲到路边食肆的屋檐下,才有机会回答二姐的问题:
“考院中的号舍年久失修,哪怕是自带雨布铺上,也不能保证不漏雨。试想,辛辛苦苦答完的题纸,被雨水给毁了,可不就连哭都没有眼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