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寒帮伤残人员——林微微烤肉。林微微指着老虎肉,咬牙切齿地道:“我要吃那个!敢咬我,就要付出被吃的代价!”
心满意足地尝到了虎肉的味道,她又指着鹿肉道:“给我烤多些鹿肉,这个大补……”
“大补也不能多吃!烤肉吃多了上火!再说了,人常说吃啥补啥,明儿多给你炖点大骨头……问问梁大夫,虎骨能炖着给小微吃吗?”黄氏拍掉她的手,唠唠叨叨地道。
卢文钧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拿虎骨炖着吃,估计是全天下独一份儿吧?奢侈!待他吃一口老虎肉压压惊——回去能跟那些小伙伴炫耀,他可是吃过老虎肉的!
最可怜的是林微微,自从黄氏说烤肉吃多了上火,不适合伤员后,每样烤肉她只被允许吃上两片尝尝味儿,然后……别人吃烤肉,她只能喝大骨汤熬的蔬菜粥。
林微微眼底两行宽面条泪——铁板烤肉还是她提议的呢!为啥别人吃着,她只能看着?
江陌寒往她嘴里投喂蔬菜粥:“乖!等你胳膊好了,想天天吃都行。鹿肉、老虎肉,都给你冻上留着,除了你谁都不许动。总行了吧?”
林微微瘪着嘴:“我是伤了胳膊,又不是身子虚,肠胃弱,吃东西不用忌讳吧?”
“我特地问过梁大夫了,有些食物和烹饪方法,对伤口愈合不利。十天半个月的,忍一忍就过去了。晚上给你炖排骨汤,乖哈!”
林大妮儿神色复杂地看着江陌寒。谁能想到清冷、骄傲的江童生,居然会轻声细语地哄别人,耐心十足。说出去,那些曾经疯狂追逐他的小姑娘们,心能碎一地。不对,在江童生跟二妮儿定亲时,就已经碎一地了,现在更是连渣渣都不剩。
林大妮儿烤了一片鹿肉,故意经过林微微面前,送到彭禹彦的碗中,口中道:“有些人哪!明明右手好好的,还让人喂,矫情!”
林微微咽下口中的粥,挑着眉:“我就矫情,怎么了?受伤的人,有矫情的资本。小书生愿意惯着我,你看不惯也给我憋着!”
彭禹彦搞不懂,未婚妻每次都说不过小姨子,可偏偏屡败屡战,屡战还注定了屡败。最后把自己气得脸通红,直喘气,图啥?难道……斗嘴是这姐妹俩表达感情的一种方法?
彭禹彦见未婚妻脸涨红了,眼睛水润润的,气又上来了,赶紧把烤好的五花,蘸上烧烤料,用生菜包好,送到她手边:“蔷儿,咱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来,我帮你烤。我也愿意惯着你!”
林大妮儿瞬间像被人戳了个洞的气球,气消了,脸却依然红红的。谁说她未婚夫呆了?这不是挺会说话,挺会做事,挺维护她的吗?
“我说你们两对!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孤家寡人的感受?唉!没人惯着,瞬间觉得烤鹿肉、烤老虎肉不香了!”黎青嘴里这么说着,可没耽误他吃,吃相还挺凶残的。开玩笑,这辈子说不定就吃这一次老虎肉,得吃个够本!
林微微笑嘻嘻地把嘴凑过去,让小书生给她擦嘴边的米粒,挑衅似的看着黎青:“想有人惯着,就给我找个嫂子回来呗?”
黎青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家仇一日未报,何以为家?何必连累别人跟着他东躲西藏,整日担惊受怕的?
卢文钧酒量不行,几杯下肚,微醺地指着江陌寒和彭禹彦道:“娶……娶了嫂子,也是黎青大哥惯着嫂子。咱家都是好男人,知道疼媳妇!”
谁跟你咱家?几顿饭下来,你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这顿烤肉,吃了整整两个时辰。本来打算告辞离开的卢文钧,醉醺醺地趴在清风的背上:“黎青大哥……来,干……干一杯!”
醉成这样,还咋走?清风把人背着人往隔壁走,满头大汗:“二公子,您别乱动,小心摔下去!”
“放我下来……我……嗝……我能自己走!”卢文钧挣扎着要下地,“我可是吃过老虎肉的人!浑身充满了力气!!”
清风真怕他摔下来,赶紧将人放下来,半扶半抱着:“好,好,好!二公子最厉害!二公子还抓了不少兔子呢!”
“对!抓了好多兔子,回家给……娘做件衣裳……是我孝敬娘的!孩儿出息了,娘,你高兴不?”卢文钧差点被门槛儿绊了个跟头。
清风用力扶住了他,点头道:“嗯,嗯!二公子出息了,夫人一定很高兴!”
好在卢文钧喝醉了不耍酒疯,进了屋,自己摸到炕上,板板正正地躺下了,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口中喃喃地道:“娘!我不是废物,我也能赚钱了……呜呜呜,娘,草原上好苦啊……孩儿好辛苦……”
哭了两声,便呼呼地睡了过去。
林微微侧耳听了听,终于没动静了,松了一口气:“啧啧!小书生,男人喝醉了,是不是都一个德行?”
黎青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手指勾着酒壶的把儿,往嘴里倒了一口酒,闻言擦了擦嘴角,道:“他这算酒品比较好的!有人喝醉了,借机发酒疯,打人、摔东西、哭天喊地……丑态百出!”
林微微摇摇头道:“酒这么辣,真不知道你们男人怎么喜欢喝这个!小书生,以后你出去应酬前,先吃点东西垫垫,不伤胃,也不容易醉!”
江陌寒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没舍得用林微微采的梅芯雪。人太多,他不舍得自家未婚妻辛辛苦苦采来的那些雪水,便宜了别人!
黎青哈哈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不准你家小书生出门喝酒呢!”
“男人嘛!必要的应酬还是要参加的!就是别那么实诚,喝得烂醉如泥,失了风度不说,还伤身体。”林微微端起小书生的杯子,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江陌寒往杯子里重新倒满清茶,送到唇边,浅浅地饮了一口,点头道:“夫人说的是,咱家以后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