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寒被分派了搅拌面粉的活儿。搅拌也是个技术活,要均匀,还不能起泡。
粗瓷碗中刷油,倒入面糊,放置一炷香的工夫消泡。烤炉上下火,预热后,放入烤盘塞进烤炉……林微微的分工最重要,控制火候和烤炉的温度。
第一炉二十个出锅——成功!色泽金光,松软、弹牙,香味四溢。他们一直忙活到深夜,做出二百个蜂蜜蛋糕。
几个有瑕疵的,他们当宵夜分吃了。郑婆婆和楚老头也帮忙到很晚,一人也分到了一个蜂蜜蛋糕。本来,林微微说定价五文一个,郑婆婆还担心贵卖不出去,尝过后却不这么认为了。庙会上不缺有钱人,只要味道好,不愁没人买!
第二天天刚亮,林微微他们就准备出发了。二百个蜂蜜蛋糕,一层层摆进竹筐中,足足摆了三个竹筐,锁头还借了房东的长桌,用马车拉着去了庙会。
林微微以为他们来得够早了,没想到庙会上已经有不少小摊贩摆起了自己的商品,吃的、用的、玩的……琳琅满目,一应俱全。
他们挑选了一个位置,把长桌摆上,蜂蜜蛋糕拿出一部分摆在上面当样品。一个扛着糖葫芦的小哥儿,凑过来,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吃的吗?”
“蜂蜜蛋糕,一种新式的点心,五文一个。”芽儿见不少人都看过来赶忙介绍起自己的货品。
“什么?这么一点点就要五文?太贵了吧?五文钱能买两个肉包子了!”围观的大多是附近的小贩,听了价格纷纷摇头退开。
接下来好一会儿,问的人不少,真正掏钱买的,却一个也没有。芽儿心里直嘀咕,小声地对林微微道:“要不……咱们卖四文一个?”
林微微笑道:“咱们的蛋糕受众不是这些普通百姓,你卖四文他们依然觉得贵。放心吧,很快就会有客人上门了!”
太阳缓缓升起,庙会人渐渐多了起来。这时候,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从人群上空低空飞过,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它一边飞一边高喊着:“蜂蜜蛋糕,好吃得蜂蜜蛋糕,不香不甜不要钱!”
“呀!会说话的小鸟!这只鸟成精了吗?”
“娘,那只鸟好漂亮,还会说话……它说什么?蜂蜜蛋糕?什么东西?没听过呀!”
“蜂蜜蛋糕?你吃过吗?走去看看……”
毛色艳丽的小鹦鹉,一路大呼小叫着做宣传,引着好奇的人们,来到了林微微他们摆的小摊旁。朱雀扑着翅膀,落在了江陌寒伸出的手指上——它想落主人手上的,无奈人家不伸手啊!
林微微给江陌寒一把松子,朱雀被喂了两颗,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扯着嗓子叫起来:“蜂蜜蛋糕,卖蜂蜜蛋糕,不好吃不要钱!”
跟着小鹦鹉过来的大姑娘、小媳妇,看到江陌寒那张美到天怒人怨的俊脸,纷纷羞红了脸孔,垂下了脑袋,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偷偷瞟过来。
“姐姐,我要吃蜂蜜蛋糕!”一个十岁模样的小男孩,扯了扯偷看江陌寒的年轻姑娘的手。
那姑娘红着面孔,小声问道:“这蜂蜜蛋糕,多少钱一块?”
“五文钱!”芽儿扬声回答。
那对姐弟瞧着穿着打扮,家里条件至少是中产阶层了。那位姑娘想了想,从荷包中数了五枚铜板:“先买一块尝尝,好吃的话,我们回头再来买……”
芽儿手脚麻利地用油纸包了一块,递给她身旁的小男孩:“欢迎光顾,下次再来!”
蜂蜜蛋糕卖相不错,又是京城没有的新奇点心,有家庭条件好的,秉着猎奇的心理买一块尝尝。不一会儿,他们就卖出十多块蛋糕。
蜂蜜蛋糕绵软香甜,味道极佳,买过的大多成了他们的回头客。小摊前,客似云来,芽儿和林微微两人忙得不亦乐乎。
江陌寒手中的小鹦鹉见状,人来疯似的拼命大喊:“蜂蜜蛋糕,好吃的蜂蜜蛋糕,不香不甜不要钱……”
人群中,两名华服青年,也被这卖力吆喝的小东西吸引了。
“宇郡王,你看那只小鹦鹉,像不像七殿下养的那只?”说话的是太保家的三公子,姓杨名琨。
“七殿下的那只,听说已经送人了。不会就是这只吧?”说起来宇郡王还是七皇子的堂弟呢,他曾向七皇子借那只名为朱雀的鹦鹉玩上几天,被拒绝了。没想到,七皇子转手就把朱雀送了别人!
杨琨不敢肯定:“鸟都长得差不多,或许只是看上去像呢?七殿下那只拽得跟祖宗似的,见了谁都‘大胆!’‘想死吗?’‘脑袋不要了?’,怎么可能会纡尊降贵地揽客?”
“是不是,过去问问便是!”宇郡王大步走了过去。如果不是七皇子的那只,他可以弄到手玩玩!
宇郡王已经到了卖蜂蜜蛋糕的摊子前,杨琨赶紧跟过去。
宇郡王上下打量着江陌寒,先声夺人地道:“你这鹦鹉哪来的?本公子瞧着,像是府里丢的那只!”
宗室纨绔宇郡王?前世这家伙在京中算是一霸,以权势压人、强买强卖的事没少做。从他眼中对朱雀的兴趣,足以证明他想把鹦鹉据为己有。
江陌寒淡淡地道:“公子既说这只鹦鹉是公子所养,你叫一声,它答应吗?”
宇郡王啧了一声,道:“不过一只扁毛畜生,会学几句舌罢了。你叫它,看看它应不应你?”
“畜生,说谁呢?”小鹦鹉瞪着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不爽地看着宇郡王。围观的人群中,有反应过来的,不由捂着嘴偷笑。
“朱雀,不得无礼!”江陌寒懒得跟宇郡王纠缠,这称呼等于直接揭穿了小鹦鹉的身份。如果宇郡王识趣,应该知难而退了!
这只鹦鹉也叫“朱雀”?宇郡王内心挣扎片刻——或许只是重名而已。这人不过是一介穷书生,都沦落到在庙会摆摊卖点心了,七皇子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人,还把朱雀相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