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谦虚地道:“母妃,我哪算什么神医?只不过会几道调养身子的药膳而已。您的病,根本在于生产时没有将养好,又郁结于心。心病好了,再佐以药膳,身子自然也就好了!”
旻王妃放下汤盏,拉着她的手,道:“我这心病,也是你这个‘心药’给医好的。我们微儿是当之无愧的大功臣——成儿,快,红封包起来!男子汉大丈夫,不可言而无信哟!”
旻王世子把皇上刚赏赐给他的一斛明珠,送给这位刚相认的妹妹:“这些珠子,妹妹拿去镶首饰吧!”
林微微看着匣子中指肚大小的珍珠,嘴里说着“这怎么好意思”,手却很诚实地接过来。
“对了!”林微微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这个物归原主。”
旻王世子把玉佩推回去:“给你了,就是你的了。凭着这玉佩,你去我名下的铺子,看中什么尽管拿,不用给银子!”
旻王妃笑道:“这才有当哥哥的样儿!微儿,拿着吧!你哥难得大方一次,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对了,他跟人合伙开的首饰铺子,里面有不少从蒲甘运过来的石头制成的簪子、镯子,看上去还挺别致,别处买不到的!”
旻王世子笑着道:“母妃,那不是石头,是翡翠!翡翠近几年,在京中还挺受欢迎的。现在卖翡翠的,不光我那一个铺子……妹妹,我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这些银票你拿着,看中什么就买下来,当做哥哥送你的礼物!”
“不,不!”刚刚收了一匣子东珠的林微微,怎么好意思再要旻王世子的银票?她又不是他亲妹妹……
她带着旻王世子硬塞过来的银票,来到江陌寒的书房,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道:“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搞得好像我在骗世子银子似的……”
“这怎么能叫骗?你啊,就当他给未来弟妹见面礼了!”江陌寒看着林微微手里的银票,和桌上弹珠大小的珍珠——旻王世子还挺大方的嘛!
“再说了,你可是救过他的命的!而且不止一次!这些财物买他的两条小命,我还嫌少呢!”这么一算,的确不多!
林微微纳闷地问道:“我不就从药人手中救他一次吗?怎么变成两次了?”她还救过旻王世子?她怎么不知道?
江陌寒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她道:“你想过没有,如果皇上和太子今日死在定北军手中,遭殃的是谁?不但旻王世子性命堪忧,就连旻王府也要受挂落。这不是又救了他一次?”
的确,定北军在旻王世子麾下,他自然难逃其咎。说不定,还会有朝中大臣,趁机诬陷旻王府蓄谋已久,想造反呢!哎呦喂,当官真是个高危工种,哪怕身处高位,也随时有被拉下马的危险!
林微微皱了皱鼻子,道:“这前朝余孽就跟苍蝇一样,咬不死人恶心人!皇上政治清明、爱民如子,老百姓经历了多年战乱,好不容易得以休养生息。若前朝乱党得手,只怕刚刚稳定下来的天下,又要起战乱了!”
江陌寒把她的眉心抚平,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道:“前朝乱党蹦跶不了多久了。这些事不是你能操心的,你呀,老老实实地当你的旻王府小郡主吧!”
林微微揉揉自己的脑门,凑到书桌前,奇怪地道:“又在写算术方面的注解?你还打算出书不成?”
“知我者,微微郡主也!”江陌寒的《九章算术》注解,已经写完,进入校对环节。过几日,他打算拜访京城最大的书商,将这本注解版《九章算术》印出来。
林微微看了看他写的注解——原文都是拗口的古文,她看不太懂。林微微挠挠下巴,问道:“这种书,有人买吗?”
她到书店里问过,比较畅销的书,首先是一些科考能用到的书籍,其次是有趣的话本,还有名人诗集、游记等等……关于算术方面的,一直鲜有人问津。小书生怎么想起写这个?
江陌寒冲她神秘一笑,道:“有没有人买,你很快就知道了!”
腊月十二,是林微微认祖归宗的日子。这一日,赵氏一族开了祠堂,将她的名字写进了族谱,拜了祖宗。
拜祖宗牌位的时候,林微微生怕赵家的祖宗半夜来找她,默默在心中虔诚地祈祷:冤有头债有主,这事都是皇上的主意,她不过被赶鸭子上架罢了。你们若是有意见,直接去宫里找他,不管我的事哦!
接下来就是盛大热闹的认亲宴。旻王很少跟朝中大臣来往,不过,这次他高兴,给不少高官贵胄下了帖子。他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他失散多年的孩子找回来了,他有女儿了!
认亲宴,几乎朝中五品以上有资格上朝的官员都来了。有的收到帖子,前来贺喜。有的没有帖子,也送上了礼物——万一能跟旻王府搭上边呢?
这些大臣们纷纷前来,最大的原因是,皇上派太子代替他到旻王府祝贺,足见他对旻王和其女儿的看重。
这些官员的女眷们,也隆重以待,因为皇后娘娘和皎皎公主,也会出现在旻王府的认亲宴上!她们到了旻王府,没想到主持大局的,不是王府的老太太,而是旻王妃!!
看着跟皇后娘娘并排坐在主位上,容光焕发的旻王妃,各家夫人和小姐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不是说旻王妃病得快不行了吗?听说每隔一段时间,还要疯上一场。眼前这位笑靥嫣然,精神抖擞的旻王妃,怎么看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难道传言有误?
辅国公夫人,乃是旻王妃待字闺中的密友。旻王妃病好了,她真心替好友高兴:“雪儿,你的病全好了?”
“好了大半,再养些日子,便可与常人无异。我这身子,不能久站,未曾远迎,还请各位夫人见谅!”旻王妃喝了一口果茶,不知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今日竟觉得浑身充满了精力与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