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蓉城航空飞行部会议室中,几乎所有的飞行部领导都过来了,其中就包括运行副总裁。之所以人如此整齐,其原因无他,总局的机场司司长辛信乘坐了最早的航班过来了。由于时间太早,辛信就坐在会议室的主位,眼皮耷拉着,一只手撑着脑袋,时不时往下沉一下,看起来是在打瞌睡。
在会议室里,一众飞行部的领导大气都不敢出的,因为就在昨天他们公司的飞机造成了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故,而且发生事故的时间非常不好。
等了几分钟,会议室里还是一片死寂。这种氛围让原本就很紧张的蓉城航空的领导们很是抓耳挠腮的,以致于再等了一会儿后,作为室内管理级别最高的运行副总裁小声问了一句:“辛司长?”
辛信半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开,不过并没有抬头去看那几个飞行部的领导,只是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我睡着了?”
运行副总裁这时候连忙接话上去:“辛司长这太辛苦了,坐了最早的航班过来。”
“哦,对哟。”辛信深吸一口气,抹了抹脸:“昨晚我就睡了两个小时。处理完公务都凌晨两点多了,没想到局里临时派任务给我,让我坐六点多起飞的飞机过来,结果我四点多就要起来了。”
运行副总裁听出辛信语气之中好像没有太多责备之意,顿时放松了些:“那可以等晚一些的航班,没必要坐这么早的。”
“不行。”辛信打了个哈欠,身子往后靠了靠,看上去还是多有困倦的意思。
运行副总裁一愣:“为什么不行,晚一些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辛信眼皮一抬,忽地声音变冷:“当然有影响,李局已经迫不及待要收拾你们了,多等两个小时都不行。”
此言一出,运行副总裁还有一众飞行部领导皆是脸色大变。在辛信面前,飞行部的部门领导甚至不敢说话,只有运行副总裁敢说两句。不过,辛信这话说得可太重了,运行副总裁其实也不愿意出这个头,于是给总师使了个眼色,让他给辛信解释。
“辛司长,这件事情上我们机组固然是有责任的,但是机场”
“闭嘴吧。”辛信直接打断了总师的话:“原本这种事情不是我负责的,该是航安的李司长过来的。我这个人还能听你们说两句,要是李司长过来了,你们还敢狡辩?”
总局航安司司长李林在业内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蓉城航空的领导是知道的。一想到辛信说的话,不觉都是打了个哆嗦。
辛信冷笑道:“前面春夏航空才弄出一个空中交通冲突的事情,事情还没有解决,你们又给整个大的,是嫌我们总局很闲吗?”
“不不不,辛司长,这次绝对只是一个意外。”运行副总裁也是放弃了解释,不管怎么样,先是求饶起来。
“只是?”辛信哼道:“你们不知道国际民航组织的人在总局考察吗?你们接二连三地出事,让我们很被动,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们这是.辛司长,我们也不想这样的,真的只是意外。”
辛信直接挥了挥手:“我管你们是不是意外。正好,其他片区会抽调出部分委任代表,原计划是给春夏航空准备的,现在看起来那些委任代表是要加班了。”
运行副总裁都快哭出来了,他们蓉城航空规模不断大,要是这么一整,骨头都给整散了。
“辛司长,这可使不得,真的是使不得啊。”运行副总裁哀求道。
“这不赶巧了吗?反正剑川洱海距离蓉府也近得很,增加一些检查场次想来不会多消耗多少时间的。”
运行副总裁听得头皮都发麻了,但是看辛信的表情,他又不敢再开口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蓉府机场的代表呢?”辛信抬了一下眼皮,质问道。
“成代表?”运行副总裁有些发懵,不太能明白辛信的意思:“辛司长,这件事跟成代表有关系吗?”
辛信没有就这件事回答运行副总裁,而是敲了一下桌面:“打电话让他过来。”
运行副总裁嘴巴张了张,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也不敢再忤逆下去了,于是给蓉府机场集团驻公司代表给打了电话过去。
蓉城航空有一些当地政府的投资,还有一部分蓉府机场集团的投资,所以蓉府机场集团在公司是有一个常驻代表的,平时也会参与公司决策。但是,蓉城航空在剑川机场发生的事情明明是一个明显的技术问题,要蓉府机场代表过来参会没什么道理啊。
大约十分钟,一身灰色西装,三十多岁的蓉府机场集团代表才是匆匆而来。
刚才辛信在旁边听着,运行副总裁又不能在电话里说太多,只是说飞行部有些要事需要一起商量,让他过来飞行部的会议室即可。哪里知道这位成代表一推门正好就看见了辛信。
辛信可是总局机场司司长,全国除了极个别的机场,所有机场集团全部受他节制。
成代表梳着个大背头,一进来还携带着浓郁的香水味道,双手戴了足足三枚戒指,西服虽然是正装,但是看得出来其中有很多小设计,明显是定制的。在看到辛信后,成代表愣了一下,旋即手足无措起来,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成代表,蓉府机场集团的人都这么时尚前卫吗?”辛信扬了扬下巴:“还是说要我去你们集团总部看看?”
“不不不。”成代表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忙是将手上显眼的戒指摘下来:“司长,你应该是有些误会。”
辛信瞟了一眼成代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想干什么?”
成代表点头哈腰的:“司长,我这就是个人喜好,稍微.花哨了些。”
“个人喜好是吧?”辛信笑道:“那就滚回机场集团吧,不要在这里出现了。在机场集团,随便发展你的个人爱好。”
成代表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运行副总裁,却是瞧见运行副总裁眼观鼻,鼻观心的,俨然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这个时候信心明显是属于气极的状态,还是不要触他的霉头。
“司长,我是咱们机场驻蓉城的代表,如果要回去的话,需要集团那边再调一个人过来才行。”成代表小声道:“我在这边好多年了,集团里没有比我更了解蓉城航空的了,替代的人估计不太好找。”
“不好找是吧?”
成代表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不太好找。”
“那就不找了嘛。”辛信伸了一个懒腰:“以后蓉府机场集团不用再往这里派驻代表了。”
“什么?”
这下不仅仅是成代表,刚才一直想要置身事外的运行副总裁也是闻言脸色大变,他看向辛信:“辛司长,机场集团是我们公司的股东,必须要派驻一个代表在我们这里行使权力的。”
“这个好办。”辛信笑道:“让蓉府机场集团的股份从这里撤出来不就行了?”
“这”运行副总裁倒吸一口凉气,这句话所带来的震撼比刚才总局排查蓉城航空的消息还要震撼,他不自觉地跟成代表对视一眼,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句话。
很明显,现在已经不是一次单纯的安全事故的讨论了,总局那边有别的心思了。
成代表虽然别的想法很多,但是业务能力还是可以的,也是从辛信的话语中嗅到了极其严重的味道:“司长,你是让我们从蓉城航空中撤出股份?”
辛信挑了下眉:“我刚才说的哪个字不清楚,还是你听不懂。”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为什么突然这样?”成代表干笑两声:“我们入股蓉城航空已经很多年了,一直没什么问题吧?”
“什么叫突然这样?成代表,你是在跟我装傻吗,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成代表就这么站在门口,目光闪烁:“司长,这件事真的是不太好办的。”
跟刚才不一样,成代表这次说不好办言语极其严肃,似乎在这件事上,他并不是很怵辛信。
“成代表,你以为利益盘根错节,所以总局就投鼠忌器了?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我就说过。原本这类涉及航空安全的事件都是由李林司长来办的,可这次李局是让我过来走一趟的。当然了,李司长最近也在处理春夏航空的事情,分不开身。可李局特意挑选我过来,这个意思还不明显吗?”辛信笑道:“全国除了蓉府机场,还有哪个机场集团入股了其驻站航司的股份,嗯?”
面对辛信提出的问题,成代表脸色急速变化,辛信这是直接将话给挑明了。
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是在实际情况上,基本是不存在机场集团入股驻站航司的情况,因为这涉及到又当运动员,又当裁判的情况。
机场是一个比较典型的公共设施,除了一些特殊情况,比如行政指令的规定,否则不应该过多地将资源倾斜于某一个航空公司。可要是机场集团入股了其驻站航司,那么就形成了利益纽带,就会不自觉地向那家航空公司进行资源倾斜。
为什么在蓉府机场说话最硬的不是三大航,而是蓉城航空?主要原因就是蓉府机场入股了蓉城航空,两家属于利益共同体,自然是共进退的。
当初蓉府机场入股蓉城机场是有其复杂的原因的,所以长久以来,这件事始终没有解决。不过,这次似乎总局是要将这件事给一举解决了,所以才是派的辛信,而非李林。
“不过,李局还是善解人意的。我们会给你们一定的时间,以正常手段将那些股份处理掉,不会给蓉府机场集团带来多少损失的。”辛信说道:“这是李局给你们最大的让步了。”
成代表沉默不语,这么大的事情他没有能力给出回答。不过,看辛信的样子,总局这次怕是下了决心,混不过去了。
不过,相较于成代表的彷徨,蓉城航空的运行副总裁则是明显慌张了很多。
要知道,蓉城航空近几年能发展得如此之好,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在于跟蓉府机场有着直接的利益绑定。蓉府机场在运行中给予了蓉城航空太多的便利,从实际效果上,蓉城航空几乎就具有了蓉府机场的优先权。
伴随着蓉府机场爆炸式的发展,蓉城航空也收到了巨大的红利,发展极其迅速。
若是蓉府机场撤出股份,那蓉城航空对蓉府机场来说就不具备特殊性,他不觉得这样情况下的蓉城航空还能保持之前的高增长。
跟机场股份撤出相比,总局的排查甚至都显得无关紧要了,这可是要挖了蓉城航空的根了。
成代表沉吟片刻:“司长,你刚才说国内没有机场集团会入股驻站航司,可反过来呢?航司入股当地的机场呢?”
听到成代表的话,运行副总裁眼睛大亮,立马明白过来了成代表的意思。
“我听说春夏航空入股了景洪机场集团,甚至还获得了机场管理权,这难道性质不比我们更加严重吗?还是说总局区别对待,不管春夏航空,就针对我们蓉府机场集团?”
辛信似乎早有准备,淡漠地说道:“两年前,总局就下发了关于允许机场建造允许引入民间资本的新规定。在这个规定中,民间资本的进入仅限于机场新建起始,此后除非有特批,否则不允许民间资本再度进入。景洪机场原为军用机场,之后改为民用机场,不管从本场硬件设施,还是飞行程序,全部需要更改,已然相当于新建。所以,春夏航空的一切行为都是符合规定的。”
“当然了,如果你们现在也可以投入巨资,同时获得当地政府同意,你们就可以建造一座自己的机场。”辛信笑道。
“景洪机场改建等同于新建,这个说法到底符不符合规定其实并没有明显的定论,不是吗?”成代表咬着牙:“司长,我们蓉府机场愿意接受总局的要求,但是希望总局也能一视同仁。”
任何规定都是有模糊地带的,景洪机场从军用机场改为民用机场,除了一条跑道,还有一些零碎的设施设备,其余全部都要改,连飞行程序也是。所以从实际效果来说,辛信说春夏航空改建景洪机场等同于新建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如果抠字眼,改建自然不能完全等同于新建。
那么,实际上春夏航空入股景洪机场就一样是违规了。
辛信阴着脸,问道:“你觉得总局为什么在两年前同意民间资本进入机场新建当中?”
成代表低着头:“总局预料到国内民航市场会发展,爆发式发展是必然的。国内民航机场肯定会不够用,而政府资金不可能全部囊括新机场建设,只能引入民间资本。”
就跟高速公路建设一样,如果全让政府包圆了,那需要投入的资金将是天量的,即便是官家也顶不住。
但是,一旦全部让官家来做,那进度将会极其之慢,很可能会错过发展时机,所以有限制地引入民间资本是应有之事。
“那为什么规定是民间资本必须只能在机场新建之初才能投入?”
成代表想了下:“是想让民间资本跟政府一起承担风险,同时防止投机份子大批进入。”
机场虽说是公共设施,但是也要看盈亏的。
世界上变化的事情多得很,即便是在机场建设之初感觉之后会发展得很好,但等建好之后,机场却一片荒凉的情况也是有的。
要是允许民间资本随时进入,那么民间资本完全可以等一等,等到机场建好了,运行了一段时间了,看清楚机场前景了,再加入后续投资。因为,机场是一个大工程,经常是好几期的,二期三期工程都很正常。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属于风险全给初期的政府担了,后期等稳定了,红利又给民间资本吃了不少,尽是稳赚不赔了。
因此,在规定中,民间资本必须在建设之处就投资,这样就可以风险一起担,后面产生了收益,也是有钱一起赚。天底下没有什么事能将好处全给占了的。
“没错,风险与利益就应该是对等的,共存的。”辛信冷笑道:“你们入股蓉城航空是在机场运行数年,稳定下来后是吧?如果你们在运行之初,未来还不明朗时就入股蓉城航空,那即便是那时候没有相关规定,我们也只会佩服你们有魄力,有远见。可总局在给予了你们诸多便利下,好不容易将你们扶持起来了,你们却在稳定之后入股蓉城航空,再反过来提供便利给蓉城航空以获得利益,这不就是风险不担,利益全要?”
在蓉府机场建设之初,那时候国内民航规模还很小,未来前景并不明朗。那个时候蓉府机场自己心里都没底,哪里还敢投资航司?
之所以,发展成现在这个规模,其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总局给了很多政策上的支持。
结果在总局支持下,蓉府机场度过了最艰难的草创期,步入了稳定的高速发展期。这个时候,蓉府机场心里就明白,自己随便投资一个航空公司,然后在机场再反过来提供些许便利,那么就可以反馈过来大量利益,这就是属于稳赚不赔。
“你们的行为跟那些期望只投资机场二期三期工程的民间投机份子有什么区别,嗯?”
成代表脸一红,辛信这番话属实是扎心了,将蓉府机场那点儿赚外快的阴暗心思全都抖落出来了。
辛信看着成代表的模样,敲了敲桌子:“蓉府机场的吞吐量进入全国前五了吧?”
“嗯?”成代表一怔,没想到辛信怎么话锋转到吞吐量上了,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是的,司长。”
“现在蓉城航空在一座吞吐量全国前五的机场上拥有实际上的优先权,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成代表这下脸色大变,终于是明白了总局的深层次含义,其实无关乎什么入股,也无关乎什么民间资本,蓉府机场的优先权才是最重要的。
一座吞吐量全国前五的大型机场的优先权是何等宝贵,这种资源怎么能如此草率地分配出去?
以前因为一些利益原因以及蓉府机场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总局那边就暂时搁置了下。可现在不一样了,蓉府机场的地位已经直逼三大机场,那么其优先权就已经足够重要了,总局感觉是时候收回了。
不过,这件事上牵扯到两方,即蓉府机场以及蓉城航空。
蓉城航空在剑川机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就是一个巨大的把柄,总局有的是理由收拾蓉城航空,还怕蓉城航空不答应?
至于蓉府机场
“司长,这件事.我需要回去跟其他人商量一下。”
辛信轻轻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在琢磨什么。不过,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什么?”成代表一愣。
辛信弹了一下手指:“就在今早,剑川机场集团副总姚秉华到总局直属公安局自首了。”
这下成代表脸色唰得一下就白得跟纸似的:“他自首干什么?”
然而,辛信却没有回答成代表的问题,而是略带戏谑地看着他:“成永亮,你要记住永远不要跟总局作对,这样很危险。”
成代表呼吸一窒,脑中百转千回,最终低下头来:“司长,我知道了。”
徐苍在确定徐明坚身体没有大碍,同时对于未来有所规划后,乘坐下午的飞机回去了洱海。
下了飞机后,徐苍在退场的时候遇到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砚山分校的夏疏月。
原本徐苍是打算回来后就请祝明夫妻俩儿吃个饭的,但是现实因为咸池区域空中冲突,然后是剑川机坪飞机相撞的事情,一连两件,直接让徐苍错过了预定的吃饭日期。
不过,祝明夫妻俩儿对此也不是很看重,就说以后有的是时间聚餐,不用急在这一两天的。
夏疏月做完体检后,回来洱海收拾一下,后面就要去砚山分校那边了,时间很紧。
夏疏月也有些时日没见徐苍了,注意到徐苍时还愣了一下,随即走过去,徐苍则是跟她招招手,示意两人到大楼前的小花园长椅那边说话。
此时时间差不多是在下午两点,小花园长椅上面被藤蔓遮蔽,投下了一大片阴影,倒是凉快得很。
夏疏月跟上来,坐在徐苍身边:“我听说你那边又出事了?”
“唉,我这出事才正常,不出事反倒是不正常了。”徐苍挠挠头:“不好,好在不算什么大事。”
“那就好。”夏疏月嗯了一声:“我晚上就去砚山那边了。”
“这么急吗?”
“明天就开始第一课了。还好这边距离砚山车程不远,倒也不累。”
“嗯,你不嫌累也行。”徐苍点点头,偏头看了眼夏疏月。
或许是为了后面的飞行训练,夏疏月似乎已经习惯于将头发扎成马尾了,极是利落干练。但是,这个样子很容易让徐苍想起来北欧极光大空难档案上夏疏月的照片,感觉很不好。
于是,徐苍指了指夏疏月的头发:“你要不把头发放下来一些?”
“嗯?”夏疏月怔了一下,她还是头一次听徐苍提及她发型的事情:“这样很不好看吗?”
“也不是不好看。”徐苍不晓得怎么跟夏疏月说,随便找了个理由:“这样看起来发际线有些高。”
夏疏月整个人都懵了,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有些生气了:“我明明发际线不高的。”
夏疏月的头发不仅仅相当浓密,而且顺滑乌亮,结果到徐苍嘴里被称作发际线偏高,夏疏月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徐苍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暗道自己在某些时候情商也是低得离谱。他挥挥手:“反正稍微改一下发型,把前面的头发放一放,弄个浅浅的斜刘海也行。”
夏疏月狐疑地看着徐苍:“你什么时候对这个在意了?”
徐苍轻轻咳了两声,没有回答。
不过,夏疏月没有追问,但是看那样子是接受徐苍的提议了,尽管这个提议似乎很没什么道理。
“对了,可以给我安排一个空客320的理论老师吗?”夏疏月说道:“我在砚山那边空闲时间里可以提前学学空客飞机的理论知识。”
夏疏月在航校毕业后是要去木华航空那边做模拟机初始改装的,但是理论阶段就不用了,因为春夏航空这边就有空客理论教员。之前,为了给引进空客飞机做准备,春夏航空是聘请了一些空客理论教员。
这些都是专门的地面理论教员,价格倒是不高。按照夏疏月的意思,她这是要一对一教授的。不过,这对徐苍来说无所谓,他担心的是夏疏月会不会太累了。
一天已经有八个小时的飞行训练了,再加理论培训会不会负担太重了。
当然了,这个理论培训不会计入她的档案之中。因为只有等夏疏月拿到私商仪,并且完成换证考试后所进行的机型理论培训才算有效。现在夏疏月要的培训就是想让自己提前适应,到时候真在理论培训时,进度能放快。
“你这太辛苦了吧?”
“没事,反正在那边也没什么事,飞完训练再听听课,生活也充实一些。”
徐苍沉吟了片刻,觉得应该也没什么,反正不是正式的机型理论培训。如果感觉累了,那就不听或者少听些,时间安排上也比较自由。
“好,我跟飞标那边说一下。”徐苍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
没多久,一通电话打进飞标中心那边,是训练计划员接的。
“现在公司还有多余的空客理论教员吗?”
“有的,之前一批空客理论培训刚结束,现在教员还比较充裕。徐总,有什么指示吗?”
“你找一个愿意常驻在砚山的,在那边单独开设一节空客320的基础理论课程。时间可能要拉长一些,因为时间安排上可能不会那么固定。”
训练计划员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徐总,你是说在砚山吗?”
“对的,准确来说是凤凰航校砚山分校,有一个我们公司的学员需要上课。”徐苍道:“当然了,鉴于教学地点,报酬可以适当提高的,你问问那些空闲教员的意见。”
训练计划员挠挠头:“哦哦,我知道了。请问婴喜爱,要上课的那个学员是谁?”
“夏疏月。”
训练计划员在一张学员名单上写下了夏疏月的名字:“知道了徐总,我会安排的,有了消息回你电话。”
“嗯,好!”
随着徐苍挂完电话,训练计划员皱眉不已,头上全是问号:“夏疏月,那个女飞?”
虽说这件事有些离谱,但是训练计划员也就是看个乐呵,反正徐苍怎么吩咐,自己怎么来就行了。
通完电话,训练计划员打了个哈欠,两三点最是容易犯困。咂咂嘴,训练计划员起身去了卫生间,顺便洗把脸提提神。
计划员刚走没多久,从飞标中心外面就走进来一个中年人,朝着里面嚷嚷着:“局方问为什么没有学员名单,谁有学员名单?”
之前为了排查之用,局方要求春夏航空提交所有飞行人员名单,包括学员。
不过,排查学员此前从未发生过,春夏航空的飞标中心就漏了学员名单。
“总局真要排查学员啊,学员能排查出来什么?”飞标里有人就吐槽起来了。
“谁知道呢。”中年人四处张望:“谁有学员名单啊?”
这时候,一个员工指了指训练计划员的位子:“她那边桌子上有学员名单。”
“啊?哦!”中年人顺着所指的方向过去,来到训练计划员桌边,一眼就瞧见了桌子上的学员名单,朝着周围人问道:“这个可以拿走吗?”
“拿吧,这应该有备份的。”有人说道。
中年人遂是拿起名单:“行,那我拿走了,等她回来了,你跟她说一下。”
说完,中年人收起名单,慢悠悠地离开了飞标中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