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画中怪物

瓦尔没有犹豫,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成为剃刀党,给母亲治病,瓦尔将枪口对准了达比那发育不良的大头。

没有道德的挣扎,更没有犹豫,左轮枪的转轮滚动,“彭!”

达比的头就像烂掉的西瓜般,迸裂在包房到处都是,忽然瓦尔明白了酒保的话,看来这不是第一次了。

不大的枪响,被酒吧内喧闹的声音完全掩盖了。

刚开完枪,瓦尔就将手枪丢在了地上。捂着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丁贾伦鼓着掌,对瓦尔伸出了手,“欢迎加入剃刀党。”

瓦尔强忍住第一次杀人那想吐的冲动,握住了丁贾伦的手站了起来。

还没等心情平复,瓦尔就忍不住开口,“那个,作为剃刀党的成员,我和我的家人是不是可以享受免费的医疗?”

丁贾伦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当然!对了!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作为你进入剃刀党的见面礼,我把真相告诉你吧。在医院的那个天天向你要钱的女人并不是你的母亲。”

原本激动的瓦尔闻言呆滞住了,他知道丁贾伦没理由骗他,但他还是激动的质问道“什么意思?不是我的母亲?不可能!她如果不是我的母亲她怎么可能有我老家的地址!还有我小时候的照片!还知道我和我父亲的名字!”huye.org 红尘小说网

丁贾伦没有去责怪瓦尔激动的质问,转而淡淡说道:“她是你母亲出轨对象的妹妹,而你的母亲早在两年前就因尘肺病去世了。这些信息都是你母亲给她说的,怀表里的照片也是你母亲的遗物,还有,她也不是生病,他是瘾君子,所谓的治疗费都是用于偿还毒资和她儿子因为赌博欠下的赌债,而把鸽子的工作介绍给你的,她的主治医师,就是她的儿子,而她儿子的债主就是我们剃刀党,这些都是她儿子亲口跟剃刀党的接头人说的。”

巨大的信息量一时间将瓦尔的整个世界都冲碎了。随即是难以置信。

瓦尔一把抓住丁贾伦的衣襟,红着眼颤抖的问道:“你说的,不是真的对吧。”

丁贾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把将瓦尔推倒在地,一边整理着被瓦尔抓乱的衣襟一边略带生气的说道:“小子,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在剃刀党,以下犯上可是要受刑罚的。”

瓦尔双目无神的瘫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在意身上被沾染的血污。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么这半年我遭受的一切都算什么?贱卖了父亲留给我唯一的祖宅,放弃青梅竹马的农场主女儿和轻松悠闲的工作,来到这个该死的大城市,吃着最便宜的面包,住着最差的环境,遭受了所有人的鄙夷,我的坚持究竟算什么?瓦尔感觉一直以来支撑自己的东西就像一个笑话,不,连笑话都不如,是一个丑恶的谎言。

见到如此颓败的瓦尔,饶是见惯了生死的丁贾伦也忍不住安慰了两句。“行了,现在我们都是自家人,剃刀党会为你讨回你应得的。”

瓦尔没有理会丁贾伦的话,只是瘫坐在地上自顾自的低语。

包厢的门响起,紧接着就是弗朗西斯的惊呼。“天哪!这里发生了什么!?”

丁贾伦,淡定的捡起手枪擦了擦,“跟你们没关系,只是在你们出去的空闲时间处理了一下我们党派内的事罢了,好了,现在开始交易吧。”

弗朗西斯见到包厢内的惨状还有地上那局只剩半个脑袋的尸体,还有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瓦尔,不由得咽了好几口口水,他无法想象刚刚这个房间发生了什么,似乎他现在才再次意识到面前和他讨价还价的男人可不是菜摊的商贩,他是海伦德最大黑手党剃刀党的前五位最有权势的人。

反观男爵,男爵反倒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仅仅的盯着桌上的画,他的眼里就只有那副画一样。

弗朗西斯喉结上下蠕动,把原本想报价的8000镑提升到了底线1万镑。

“1万镑,这是我们所能动用的全部现金了。如果再多我们就需要用不动产来抵押了,但是我相信您不愿意这么引人注目吧。”

丁贾伦听闻一万镑,眼神一亮,原本在他的估计中最多也就四千镑左右,不过这幅画对于男爵这个老头的重要性显然远远超过了他的估计,所以他才能赚这么多,但尽管比他预计的多了不少,但他还是一脸不满的看着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忐忑的看着满脸写着不高兴的丁贾伦,生怕他一时冲动用手边的左轮枪把他头也打爆,他正想再加码自己在海边的别墅时,丁贾伦终于开口了。

“弗朗西斯先生,你是个精明的商人。”说着丁贾伦伸出了右手,握手,表示交易达成。

弗朗西斯闻言瞬间松了口气,握住了丁贾伦的手,另一只手递出了满是金镑的手提箱。赞美道,“你也是个厉害的卖家。”

男爵迫不及待的扑向了那幅让他魂牵梦萦的画作。

“不对!这不对!”男爵忽然用他那沙哑的声音嘶叫起来。

丁贾伦也没有料到这个情况,警惕的说道:“画,你是验过的,我丁贾伦可不屑于做违背承诺的下贱之事。”

男爵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没有听丁贾伦的辩解,大声用他嘶哑的声音嘶叫着“该死,你们这群该死的黑手党,居然将我的画掉包了!”

弗朗西斯也急了,他分明的看到丁贾伦已经将右手摸上了刚刚放下的左轮枪。

“住口。老东西,你想害死我们吗?”弗朗西斯对着男爵吼道,男爵依旧不管不顾的大叫着。

丁贾伦面色阴沉,他也有些急了,忽然他的余光看到了桌上的画作感觉有些不对。

原本黑色蒙布的破损处显露出的猩红颜料现在变成了白色。

丁贾伦一把将桌上的画作的蒙布撕扯了下来。

只见一张泛黄的空画布出现在桌面上。

“这。怎么可能?”丁贾伦不可置信的看着桌上的画。

弗朗西斯见状也是非常不悦,但碍于丁贾伦手中的左轮枪他也只是稍加质问道:“丁,贾伦先生,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男爵还是那般癫狂的对着丁贾伦质问着。

而在地上瘫坐的瓦尔听到身周的嘈杂声,下意识的抬起了无神的瞳孔。

忽然他瞳孔剧震,他看到了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的惊愕之物。

瓦尔顿时发出了源自生物本能的尖叫,压倒性的恐怖顺着他的血管爬遍了他的全身,他已经被眼前之物吓得头皮发麻,魂飞天外,连刚刚的悲伤都顾不得想起。而丁贾伦一把捂住了瓦尔尖叫的嘴,让他不要刺激到这个怪物。

只见包厢的天花板上趴着一只不可名状的怪物,它的体型庞大,双眼闪露着摄人的红光,一只枯瘦的爪子紧紧的抓入了天花板,而另一只则捧着达比的半个头颅用它细长的舌头细细舔舐着。

他身上那一抹鲜红的颜色令瓦尔瞬间就想到了他的来历,是那幅画!它活过来了!

顺着瓦尔的目光其余三人也看到了天花板潜伏的怪物,弗朗西斯瞬间吓得瘫软在地,发黄的液体从他的裆部流出,在这样的恐怖之物的注视下他连叫喊的勇气都被剥夺了。

丁贾伦则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左轮,悄悄将已经扣上的保险打开。

瓦尔瞬间理解了那个见到这幅画进入精神病院的剃刀党成员绝非偶然,任何一个正常人忽然见到这样的不可名状的怪物都会被吓得精神失常。

而男爵看着天花板上的怪物竟诡异的大笑起来,两行眼泪从他的眼角奔流而出,他癫狂的大笑着,让其余的几人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疯了。

“是真的!原来是真的!他的画作都是真实存在的!他是真正的天才!”男爵开始疯狂的大叫着。

怪物仿佛在呼应男爵的叫喊也开始嘶吼起来,丁贾伦面色阴沉,径直一拳打在了男爵的下巴上,男爵应声昏倒。

“往门那边靠。”丁贾伦对着瓦尔小声说道。

而那只狡猾的畜生似乎已经看出了两人的意图,在两人即将向门口靠近的时候一个飞扑到了门口,堵住了两人的去路。

怪物直直的站立在两人身前,它足有两米多高,几乎快顶到了天花板上,就像一堆沾连着肉块的恶心枯骨。

丁贾伦只得带着瓦尔退到了包厢的另一个角落。

那只畜生将手中半个达比的头颅丢在了地上,里面原本充盈的脑髓已经被它吸食殆尽了。

怪物冲着瓦尔与丁贾伦怒吼着,湿热的唾液迸溅在地毯上,腐蚀出了一个个坑洞。

看着怪物有向他们靠近的倾向,丁贾伦毫不犹豫的连开五枪。短暂而急促的枪响,伴随怪物吱呀的怪叫声,怪物往后退了几步。

仿佛知道了丁贾伦不好惹,他转头就将利爪对准了已经爬到桌下的弗朗西斯。

在弗朗西斯的尖叫声中,他被直接从桌下拖了出来,像是拧开汽水瓶盖似的,怪物将弗朗西斯的头拧了下来,顿时鲜血就像摇晃过的汽水一样,从弗朗西斯的身体喷涌而出,整个包厢内就像下起了血雨。

丁贾伦,面色凝重,他也是从街头混混一路杀上,成为了剃刀党最有权势的人之一,见过大部分人都没见过的场景,但如此血腥恐怖,他也是前所未见,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呕吐的冲动,反观瓦尔,已经将上星期吃的黑麦面包和豌豆罐头都吐出来了,再没有可以吐的东西,现在呕出来的都是胃液。

“为什么,为什么包厢里面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来帮忙?”瓦尔惊恐的问道。

丁贾伦没有说话,他这次是秘密交易,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而进包厢之前他也警告了酒吧的工作人员,发出任何声音都不能打搅,所以他清楚,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以前在这个包厢里哭嚎渴望营救的都是被他凌虐的人,没想到竟会有一天轮到他自己。

怪物用嘴堵住了弗朗西斯脖子的出血口,贪婪的吮吸着,不一会儿弗朗西斯的身体就被吸成了一具干尸,接着它又用细长的舌头品尝起了弗朗西斯的头部,细长的满是倒刺的舌头从弗兰西斯的眼球鼻孔耳朵中不断穿行,不想放过他的每一寸美味。

瓦尔知道,等他将手中的头颅吃净,剩下的就是他们两个。

丁贾伦再次低声对瓦尔说道。“它扑过来的时候,我往右走,你往左走,至少能活下来一个。”

瓦尔点点头,两人警惕的观察着怪物的一举一动,随时等候着时机。丁贾伦则是将手背到了后面盲换了左轮枪的子弹。

怪物很快,细舌上面的倒刺就将弗朗西斯的头颅舔舐成了一颗洁白的骷髅头,怪物猩红的双眼瞬间看上了瓦尔与丁贾伦二人。

吃掉了一人的怪物枯骨上的血肉似乎更加的凝实有力了,它一点也不避讳眼中对于二人血肉的贪婪步步逼近着。

到了足够的距离,怪物一下飞扑而来。

“跑!”丁贾伦大喊道。

随即二人分头跳开。

“彭!”一声枪响,鲜红的血液迸溅而出,但不是来自怪物的身体,而是瓦尔的大腿。

瓦尔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经快跑到门边的丁贾伦和近在咫尺的怪物,他已经可以清楚的闻到怪物身上的腥臭味和灼热中带着刺骨寒意的温度,灼热的是他的身体,而刺骨的是他的灵魂。

瓦尔的身体不断颤抖着,汗珠像是要流尽般从他的毛孔中涌出,一下就浸湿了亚麻的衬衫。

因为小腿中弹瓦尔扑倒在地上无法站起。而怪物一爪将瓦尔抓起来,悬在了空中。

就当丁贾伦摸到包厢的门把手以为自己已经逃出升天时,一股钻心的剧痛从他的脚底传来。

那只诡异的怪物背后竟有一根尖利的尾巴,直直的从他的小腿插入了他的大腿,似乎还在他的腿里面展开了倒刺。

一向淡定的丁贾伦也开始奋力嘶吼求救,他死死的抓着门把手不肯松手。

但可惜,这扇门是往外开的。

本就隔音良好的包厢只传出了丁贾伦的呜呜声,门外的酒保听闻还在感叹剃刀党的人玩得真变态啊,这么好的隔音都传出了这么多声响。

怪物的尾巴不断的越钻越深,已经来到了丁贾伦的大腿根部,不得以他只得放开了门把手,试图将尾巴从肉里取出来。

松开门把手的瞬间,丁贾伦便被拖拽回了怪物身边,被它用另一只爪子提起。他已经有些绝望了,他看着怪物眼中的讥笑他明白了,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机会,这一切不过是这个怨煞恶畜的游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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