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二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两秒之后,又同时大笑起来。他们想,天才的脑洞就是和普通人的不一样!
叶珊也笑,接着讲:“我上一世呢,曾经历过一段极为痛苦的时光,然后去看了心理医生,才开始慢慢找到内心的安宁。那段时间,我接触了很多能治愈自己、滋养自己的事情——钻研国学,接触配音艺术,还学习中医。就在我日子过得越来越带劲的时候,有一个夜晚,我睡意朦胧间,望着窗外的那轮圆月,心说:‘我现在知道人生应该如何度过了,如果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该有多好!’然后,呯!我重生了……”
同学听得目瞪口呆,惊叹道:“叶珊,你是不是把《读者文摘》和《科幻世界》里的故事都背下来了?!”
叶珊笑笑:“确实看了不少故事。”
同学更兴奋了:“那你给我们讲讲,未来世界上会有什么?”
叶珊:“未来啊,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大哥大!”
聂小荣疑惑道:“可是,大哥大很金贵的!我爸随随便便都能给我一脚,跟踢皮球似的。但一转身,对他那宝贝大哥大,就跟金蛋一样,就怕碎了。”
叶珊笑意盈盈:“到时候,你一定买得起大哥大,而且它们会更轻巧,不仅能玩游戏、追电视剧,还能看面对面的通话……”huye.org 红尘小说网
同学憧憬不已,赞叹叶珊的想象力丰富,催促她继续分享,以便他为将来写类似《二十年后的我》的作文积累素材。
叶珊便半真半假地,融合了各种前沿科技,给他俩描绘了一幅未来世界的奇妙画卷。
两人听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时不时发出由衷的惊叹。
同学不由好奇地揣测:“叶珊,你长大后,是不是打算成为一名作家,专门创作这种科幻小说?”
“想过,不过,我现在更想当一个老师!”叶珊说得很坚定,“我想当一个好老师!像俞老师那样的!”
同学继而又问:“那薛慕文呢?我听说他一目十行,是不是真的?他能表演给我们看看吗?咦?诶——??!!”
顺着他的视线,叶珊看到薛慕文坐在游戏机前,正打得聚精会神。他的手指在游戏手柄上飞速跳动、左右翻飞,眼睛紧盯在屏幕上。
聂小荣也霍然起身,凑到电视机前,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
突然,薛慕文“哼”了一声,只见屏幕上的角色瞬间躲避了一连串的子弹,然后精准地反击,一举击败了敌人,完美通关!
“他,他居然打到了第六关!”同学不可置信地看向聂小荣,又看向薛慕文:“你不是说不会玩游戏吗?”
薛慕文一脸茫然与坦诚:“可是,刚刚聂小荣给我讲了这游戏怎么打。”
这种近乎理所当然的理由,令同学瞬间石化,内心os疯狂刷屏:这逻辑,怎么听起来既荒谬,又特么无法反驳呢?!
他转头看向聂小荣,只见后者一脸深沉,仿佛哲学家般缓缓点头:你现在知道了吧,天才,就是你我不能理解的那种人!
“而且,”聂小荣继续科普,“薛慕文和叶珊的体育成绩还特别好!眼睛都不近视……”
同学的眼神越发黯淡了,天才果然是神一般的存在,自己永远都比不上!
叶珊这时悠悠一叹:“可惜啊,我唱歌总走调,薛慕文画画很难看。”
聂小荣嘻嘻笑道:“不像我,我唱歌又好,画老虎也画得好!”
同学被感染了,振奋起来,“我特别喜欢张学友的《amour》,我给你们唱一下!”说着,拿起桌上的手电筒轻盈一跃,稳稳当当地站在了桌上,摆出了巨星姿势,摇曳着唱起来。
看那架势,叶珊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应援一下,不然对不起同学这么专业的pose,便举起了手臂。聂小荣见状也跟着挥舞起手臂,并晃起脑袋,无比陶醉投入。
薛慕文悄悄拉了拉聂小荣的衣角,“他在唱什么,你听得懂?”
聂小荣:“粤语,我也听不懂,但我在装。”
薛慕文愣了小一会儿,而后,他莫名觉得聂小荣的精神状态有点子美妙。
后来,聂小荣对叶珊说,多亏了她和薛慕文,这个下午他过得特别开心,他说他要把这一天写进作文里。
傍晚回家时,天空开始飘洒起雪花。
这场雪陆陆续续一直下到第二天中午。雪不大,没有在地上堆积成厚厚的雪毯,但许多小路上早已被过往的行人踩得泥泞不堪。
叶珊放学后,和保卫华一起直奔索姨的摊子。
冬天,索姨将摊子支在一家倒闭的铺子前,借着人家的檐廊和墙壁避着风寒。
这种大冷天,根本做不出生意,最多就是路人打包一份带回家。听到叶珊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索姨这才收拾起摊子,一起推着车子回了家。
进了屋,将寒风挡在门外。
叶珊问:“索姨,房子谈了什么价?”
“巷子里的大妈说是八千八是吉利数,她说本来她只想给八千六的,”索姨叹了口气,又说,“还有一个老主顾,一直来我这里买粉的,说是能给九千二,但是要分三期……”
叶珊摇头:“那不成,您不等拿钱去盘你堂叔的店吗?”
索姨双手一摊,表示没办法,这几天再找人帮忙问问。
“索姨,别麻烦了,就卖给我们家吧!”
索姨被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惊了一下,随即道:“如果你们家真有这打算,那当然好。价格嘛,就照大妈说的那个数,你回去问问你妈同不同意?”
叶珊笑了,打趣道:“索姨,您卖这么便宜不心疼啊?”
“你帮了卫华那么多,索姨一直掏不出钱给你。现在也给不了你更便宜的价,你们家要是能答应,我就很高兴了。”
“合着,您那些好吃的粉啊、馄饨啊,都进了小猪肚子啦!”
“行吧,”索姨也笑了,她将炉火升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看,九千你爸妈能答应不?!”
“一口价,一万二。”
索姨不可置信地和保卫华面面相觑。
“珊珊,你家前后两排房子加起来才一万五,我这单排的房子,你给这么多……”索姨话语中带着疑惑,“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爸妈的意思?”
叶珊认真地说:“这是我们全家商量后的决定。而且,您也知道这几年房价涨得厉害,这个价格其实很合理。再说,过几年如果拆迁,补偿款肯定不会低于这个数。您就放心吧!”
屋内炉火熊熊,不仅驱散了冬日的严寒,也照亮了索姨眼中的惊讶与感动。然而,她依旧有些过意不去:“我打听过了,按现在的市场行情,我这房子顶多值一万。我虽然想卖高点,但也不能太贪心。我知道,你们这是看我们孤儿寡母不容易……”
说到这里,索姨的眼眶不禁泛红,声音也微微颤抖。
“瞧您说的!”叶珊调皮地回应,“我们家生意人,不做亏本买卖的!况且您不是留了一屋子家具给我吗?还白给了我小姑父做粉的方子吗?”
索姨破涕为笑:“那都是些不值钱的。”
屋外,寒风依旧凛冽;屋内,炉火映照下,笑脸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