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桐和陆长鸣两人一个上铺,一个下铺。全部在软卧进门之后的左手边。
陆长鸣把大箱子放在床底下,又把两个背包放在小桌子下面一侧。
“文桐,住上面还是下面?”陆长鸣打开其中一个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茶缸子。
“我睡上面吧!”文桐看了看,还挺宽敞的。
“好!你先坐着歇会儿,我去打点热水。”
“嗯,去吧。”文桐先是坐下才说道。
“哎呦,你们兄妹俩感情真好!”对面下铺,一位四十左右的妇女笑着开口说道。
陆长鸣开门的手一顿,转身对着妇女说:“这位大娘,这是我媳妇儿。”说完也不管他一句“大娘”给妇女的伤害,就直接离开了。
文桐还没说话,就听对面上铺传来清冷的声音:“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
一个女生这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低头望着文桐说:“对不起,她眼瞎。”
“没事,不用道歉。”文桐先回答说,然后就看见对面妇女想哭不哭的表情,又委屈的开口:“露露,我——”
“麻烦赵姨叫我白露。”只见那女生此时收拾好自己,慢慢从上铺下来。
文桐这才看清她的容貌。女孩有着一张后世模特的高级脸,整个人也有一米七几高。一身高冷的气质中带着一点点疏离感。
“你好,白露。”
“你好,文桐。”
白露轻点头颅,然后转身对着那妇女说:“吃饭。”
那被叫做赵姨的女子,一副紧张无措的样子连忙起身,打开随身的包裹,拿出一块桃酥给白露说:“”露—-白露,你先吃着,我去给你买饭。”
白露一句话没说,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直接坐在桌子旁边,吃起桃酥来。
赵姨抿着嘴,讪笑了一下就拿着饭盒,出去了。
文桐也不是好事之人,两个人就都静静的坐着。还能听见“咔嚓咔嚓”咬桃酥的声音。
陆长鸣这时从门外进来,端着一茶缸子热水,放在桌子上后,就把另一个茶缸子拿出来呢,还有饭盒。
紧接着就看见拿出来一个圆形的缩小版的盖帘,还有一个是长方形的。
他把热水分别倒入茶缸子和饭盒一些,然后把小帘子放进去,最后拿出马春兰给做的白面饼子,直接放在帘子上一部分。鸡蛋则直接扔在热水里泡着。
白露吃着桃酥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办法?自己吃了两天的干粮!还是笨!
这时那去买吃的赵姨也回来了,“白露,你看看喜欢吗?今天是面条配着肉酱。”说完还自己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嗯”白露嗯了一声就不在多说,直接拿出自己的筷子吃了起来,她好不容易才吃完干粮,终于能吃上一口热乎饭了。
一旁的赵姨自己拿出一块儿硬邦邦的玉米饼子,坐在靠门方向的床角,一个人默默的啃着。还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看文桐。
文桐没有理会,也不想搭腔。她完全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她凭什么评论。
“媳妇儿,你先吃吧。”把白饼中间刷了肉酱,又把鸡蛋剥好皮,都放在饭盒里,递给文桐。
“你自己也吃。吃热乎的。”文桐接过东西,多说了一句。
“放心吧,你男人不傻。”
吃着玉米饼子的赵姨一噎,给了文桐一个“你不懂”的无奈眼神。
文桐内心翻着白眼,你没事老给我什么眼神啊?咱两个很熟吗?她将身子侧了一下,然后开始吃饭。
陆长鸣有所察觉的,直接坐在旁边,把所有的视线都遮挡住了。
吃着面条的白露,用着完美的用餐礼仪吃完了一顿面条。期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饭盒也吃的干干净净。
然后她与文桐点头示意,开门出去了。
吃着饼子的赵姨,看见白露出去,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实在对不起啊,我们家白露就这性子。也不爱搭理人,有点高傲。”
文桐嘴里嚼着饼,没有说话。
那赵姨也看见了,毫不介意的接着说:“白露她也是厉害,考进京市大学了,还是她下乡那个市的状元呢。我特意从京市去接她回来,就怕她照顾不好自己。我吃点苦没事,不能苦了孩子。”
看着毫无反应的两人,赵姨内心有点挫败,又继续说道:“白露下乡好几年,也不联系家里,我们怕她受苦,就把每个月的工资都给她寄去一半。我们苦点累点不怕,能让孩子吃上细粮就行。”
文桐将饼子放下,看着陆长鸣说:“鸣哥,你知道咱隔壁村王二傻子家的狗生狗崽儿的时候放了一个屁吗?
陆长鸣很默契的配合说:“知道它干啥?”
“是呢,今早八婆告诉我的时候,我也问她,这狗屁事告诉我干什么?八婆说她吃饱了撑的难受。”
“嗯,可能是玉米饼子吃多了。”陆长鸣及时搭了一句。
“咳咳—”门外的白露正好回来,听见了文桐和陆长鸣的对话,实在没忍住,化笑为咳掩饰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白露先欠身道了歉,她接受的教育里偷听别人说话是可耻的。
文桐疑惑的抬头说:“道歉干什么呀!我们光明正大的聊天呢,哪有什么偷听。”
白露微微一笑,点头示好。没有多说,直接爬上上铺,靠在床头读着一本书。
一旁的赵姨显然也听明白两人的对话,气的玉米饼子也不吃了!也没再可怜兮兮的,整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碰的一声摔着门出去了。
“哎!那位同志,你站住!谁让你摔门的?感情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知道珍惜!同志,我告诉你,这都是国家资源。你没权利摔它知道吗?”一个列车员正好路过,把赵姨抓个正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手滑了一下,不是故意的。”赵姨连忙道歉。
屋内听着外面对话的三人,文桐毫不在意,陆长鸣更是一点也不关心。
上铺的白露,拿着书挡在自己脸的前面,偷偷无声的说着“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