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齐声道:“诶!严道友远来不易,何必这么着急离开,不妨在此稍歇几日,让敝商会尽尽地主之谊。”
“严某此行无功而返,实在无颜面留在此间享乐宴饮,此事我要尽快赶回宗门禀告掌教,我想本宗要重新考虑与贵商会的关系了。”
“既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了,严道友,请你带几句话给贵宗诸位道友,敝商会十分重视与贵宗的关系,与幽冥海合作一事关乎于敝商会日后的大局面,请贵宗体谅。”
“贵宗乃四大玄门之一,执天下玄门牛耳,何以不能容下一个幽冥海组织,若是我等能够精诚团结,有何惧木北妖魔卷土重来?”
严子玉面无表情道:“卫道友的意思是,如果本宗反对你们和幽冥海组织的合作,他日牧北妖魔卷土重来,再度进攻青州,贵商会和幽冥海组织将要改旗易帜?不再相助我们抵抗牧北妖魔是吗?”
卫清微笑道:“非也,严道友误会我的意思了,在大是大非上本商会一向拎的清,我们绝对不会相助妖族,这点在下可以替敝商会担保,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够精诚协作,就像当年青海大战时抗击牧北妖魔一样。”
“如若能摒除派别之分,莫说守卫青州,就是反攻妖魔,重夺牧北三郡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幽冥海组织在抗击牧北妖魔时立了大功,没有他们及时出手相助,现在的青州恐怕不会有这么太平。”
“而贵宗和青州同道像反贼一样,盯防着他们,卫某窃以为过矣!”
“假使真有这么一天,牧北妖魔卷土重来,再犯青州,敝商会自然还是会选择与贵宗同一战线。”
“但幽冥海会不会改旗易帜,就很难说了,为大局计,卫某希望贵宗能够慎重考虑这些。”
严子玉冷声道:“不劳卫道友挂心,本宗自会有所考量,纵使幽冥海组织反水,与牧北妖魔沆瀣一气,凭本宗和青州玄门同道,也完全有能力阻止他们。况且卫道友不要忘了,天下玄门可不仅仅只有太玄宗一家而已,真到那个时候,其他玄门又岂会坐视不理?”
卫清道:“那就好,对了,还有一件小事,希望贵宗能放在心上,今日敝商会受到多分呈奏,言青州和兖州之地,有许多玄门对各商会的往来商船展开了袭击,这可不好。希望贵宗能够约束一下这些宗派,以免下面商会和他们爆发冲突和摩擦,这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
“告辞。”严子玉冷冷回了一句,转身出了大殿。
青州,东莱郡,幽冥海组织分部,大殿内,众人聚于一堂。
一名魁梧男子道:“大家应该都知道了,近期整个东莱郡玄门和修行世家对与我们合作的商会进行了一次大的围剿,昨日乾坤商会驻东莱郡的主事找到我,要求我们尽快处理此事,今日召集诸位议事,就是为了解决此事,诸位有什么看法。”
另一男子皱眉道:“乾坤商会怎么说,劫的是他们商会物资,难道就打算这么忍气吞声,把事情全部推给我们解决?”
“这是当初合作之时答应他们的条件,如果遇到玄门和修行世家的反对,需要我们着手解决,当然了,商会那边也会有一系列的反制举措,但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事情到这步田地,我看光靠谈判是不可能解决的,只有先把事情闹大,然后逼着其他三大玄门出来调解,给太玄宗施加压力。”
“必须要让他们尝到苦头,自我们进驻东莱郡,他们就一直小动作不断,趁此机会,我们要打一个大反攻,否则日后这样的事情会源源不断。”
“在清海上,我们也可以搞出点动作来,给他们压力。”
“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可以劫掠商船,我们也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东莱郡,封龙山脉,太玄宗青武营第四军团驻地,巍峨雄阔的洞府内,一名广额阔面男子自外而入,躬身行礼:“姜师叔,乾坤商会的余浩前辈到了,说有要事见您。”
“将他带至议事殿候着吧!”室内,一名两鬓斑白老者端坐主位,正是青武营第四军团长姜玉义。
“是。”男子应声而去。
“姜师兄,环儿的事儿,就一切拜托你了。”下方,一名中年美妇开口道。
“袁师妹尽管宽心,我知道怎么处理。”
“那我就不打扰姜师兄处理正事了,告辞。”女子起身道。
“我送送袁师妹,回宗门后,替我向师叔问好,待我回宗门再去看望他老。”
“一定。”两人闲聊着出了洞府,女子身形一闪,眨眼便消失不见。
……
古香古色大殿内,一名豹头猿臂中年男子端坐下方,身后还跟着几名身着乾坤商会服饰的男女,殿内摆着几张黑色锦布。
姜玉义自外而入,两人稽首行礼,分宾主而坐。
男子开门见山道:“姜道友,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此次我是奉会长之命来向贵部讨要说辞的,贵部弟子无缘无故劫掠敝商会的财物,此事,贵部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有这样的事吗?”姜昌义神色不变,淡淡问道。
男子手中一翻,拿出几枚令牌,随手一挥,殿内黑色锦布掀开,内里平躺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几位都是贵部弟子吧!这是从他们储物袋中搜出来的贵宗令牌,今日特地归还贵部,请姜道友辨别真伪。”
姜玉义面无表情:“不错,他们确实是本部弟子。”
“既然道友承认是贵部袭击了敝商会的商船,那么请贵部承担敝商会造成的损失,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吧!”
“余道友为什么不想想,他们为何要袭击贵商会的商船。”
余浩面色一沉:“姜道友莫不是在说笑?贵部的弟子袭击了敝商会人员,还要余某去想为什么?假使某一天有人杀了道友的子孙,道友是不是也会自问为什么别人要杀你的子孙。”
姜玉义神情自若:“若我与那人无冤无仇,自然得想想他为何无缘无故对我后辈下手,是不是我有地方得罪了他,又或者在某个方面妨碍了此人的利益,导致他下杀手,思考这些,不是人之常情吗?”
余浩脸色阴沉,怒极反笑:“道友的意思是,贵部弟子劫掠敝商会往来的商船,袭杀敝商会修士,这一切都是敝商会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是道友自己说的,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但我一定程度上同意道友的这种说法。”
“这么说,贵宗是铁了心要与本商会为敌了?”
“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与贵商会为敌,出现这样的事情,从我个人的角度感觉很遗憾,准确的说,是贵商会主动选择了与我们为敌,这才使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余浩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友此言简直荒谬至极,明明是贵部袭击本商会人员,却反而污蔑本商会主动挑起争端,难道天下人都是瞎子吗?道友这个态度,我想没什么好谈的了,既然贵部倚势欺人,意欲武力逼迫,丝毫不顾及贵我两方多年交情,那本商会唯有奉陪到底了。”
姜玉义道:“余道友何必动怒,这里没有外人,你无需表现的这般愤慨。方才姜某所言都是发自肺腑,反倒是余道友一直在弯弯绕,虚以委蛇。你我心里都明白,此事不是咱们能做得了主的,我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说实话,我很难理解为何贵商会能做出如此短视的决定,你们选择了与幽冥海组织合作,就是主动站到了玄门的对立面,当然了,也包括青州大小修行世家。”
“我承认幽冥海组织在与牧北妖魔的对抗中出过力,立过功,也承认他们整体实力不弱,但凭他们那点力量想和玄门抗衡,还远远不够格。”
“大家都是明白人,没必要装糊涂,贵商会之所以与幽冥海组织展开合作,无非是抱团取暖以抗衡本宗,想在青州获得更大的利益和话语权,又或者欲在兖州重夺回主导地位。”
“但你们选错了对象,我就不妨直说了,如若贵商会仍要一意孤行的话,像这样事件会不可避免的再度发生,东莱郡那些宣布与幽冥海合作的商会将在这里寸步难行。”
“青州的大小玄门都会陆续终止与你们的合作,包括各个修行世家,甚至以后贵商会的商船都可能无法自由通过青州内陆。孰轻孰重,还请贵商会好好考虑。”
余浩冷哼道:“姜道友此话只怕有些托大了吧!贵宗能代表的了玄门?道德宗、玉虚宗、上清宗会听你们的指挥?”
“不要说其他州郡的玄门宗派了,就是在这青州,贵宗想要指挥其他玄门怕是也有心无力吧!”
“东莱郡的大小玄门因为同样防备幽冥海组织,担心他们做大,阻碍到自己的利益,所以才同仇敌忾配合贵宗。”
“但北海郡、平原郡等这些地方大玄门,有多少会听从贵宗的指挥而拒绝与本商会的合作?幽冥海在东莱郡的发展和他们毫无关系,他们肯牺牲自己利益配合贵宗吗?”
“贵宗可不要自视太高了,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我担心贵宗最后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徒惹天下笑。”
“在下言尽于此,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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