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洞穴之外灵气漩涡扩至五十丈大小终于停止膨胀,周围的天地灵力已被吸收一空,如海灵气向着洞穴之内侵蚀而去。
清玄殿的护法修士看着这庞大的灵气漩涡眉头紧皱,满面疑惑,他不是第一次替弟子护法,可别人筑基时灵气漩涡顶多三十丈方圆,怎么此子吸引的灵气如此庞大。
唐宁身体内源源不断的灵力涌来,充斥在他身体每一角落,他的意识已然昏聩,迷迷糊糊之中他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周围青草遍地,绿树参天,碧空万里,偶有白云飘过。
倏然间周边一暗,它眼前一片昏暗,四周似有什么东西挤压着他,它努力的向上挤,向上挤,许久许久,可能是一个时辰,可能是数个春秋,它终于挣脱了囚笼。
外面一片芬芳世界,青草遍地,绿树参天,晴空万里。
它用力挣扎着,直到整个身子挤出牢笼,它煽动着翅膀来到一花朵间,吸取食物,它已经饿了太久。
自此它每日流连于众花草之间,十分自得,一日,秋风清爽,一个高大身影从远处走来,它看不清那高大身影的模样,只见其坐于青草间。
日复一日,有时他低头沉思,有时他仰天长叹,日子过了不知几许,他与这高大身影熟络了,时常一块玩耍。
那高大身影追逐着它,将它放在掌心,它喜欢这种感觉,浑身很暖,它时常停落他的肩头,围绕着他转来转去,可它从来看不清他具体模样。
………
碧空万里,一个清秀男子来到青草间,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将去何方,直到他看见一只蝴蝶破茧而出。
他一直跟在那只蝴蝶的身后,一日,那只蝴蝶来到他身旁,与他嬉戏,他十分喜爱这只蝴蝶,与它玩耍游戏,不知岁月。
唐宁看着这个男子与蝴蝶,他一直注视着他们,尽管这片天地间没有他的身影,春去冬至,寒来暑往,蝴蝶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一天天老了。
它飞不动了,它气力全无,尽管它仍然想和那身影一块嬉戏,围着他飞来飞去,可它实在太累了,它闭上了双目,弥留之际,它努力的看向那身影,仍是看不真切。
蝴蝶死了,他很伤心,他将它捧在手心,嚎啕大哭,慢慢的,他也老了,走不动了。
他仍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将要去何处,他只记得有一蝴蝶曾经和他一起度过一段美好时光。
天地之间空空荡荡,唐宁思绪万千,他时而化为那只蝴蝶,时而化为那个男子,时而化为这天地间主宰注视他们。
他已分不清自己是蝴蝶,还是那个男子,他在三种角色中来回切换,既是蝴蝶,又是男子,亦是他自己。
铃声突兀,回荡于天地之间,响声不绝,是清心铃在提醒他勿坠幻境,他很清醒,只是有丝丝留恋。
周围青草绿树倾斜而下,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回到洞穴之内,怔怔的看着自己双手。
筑基已经完成,灵海穴内一汪湖水贮藏其中,沿着他周身流淌,那是体内灵气升华,化为灵液。
筑基成功,他却没有丝毫喜悦可言,他在想,究竟这里是真实,还是那个世界是真实,究竟是他幻化成了蝴蝶与男子,还是蝴蝶与男子幻化成了他。
良久,他叹了口气,穿上衣物走出洞穴,这次筑基虽然受了些许痛苦,但有惊无险,御魂灵乳可谓立了大功。
别人筑基心魔一关万分凶险,他却未遭心魔反噬,只是堕入幻境,并且一直保持着意识清明,从堕入幻境一开始,他就知道那是幻境。
三个角色中,那个注视着男子与蝴蝶的无形存在就是他自己意识所化。
“恭喜。”青玄殿的护法修士还未离开,见唐宁从洞穴中出来开口说道。
“多谢。”
“明日到青玄殿登记报备。”
唐宁点了点头,那男子不再多言,化作遁光而去。
他收起五门云水阵,因受到天地灵气的攻击,阵法损坏不少,两杆阵旗断裂,其他几根阵旗也遭受不同程度的坏损,基本上废了。
唐宁尝试着体内灵气外放,在周遭形成一个灵气护盾,包裹着他全身,意识一动,那包裹着全身的灵力托着他身体嗖的一下腾空而起。
唐宁御风而行,一会儿腾至高空,一会儿直转急下,来来回回,颇得其乐,这感觉。
啊!美妙。
第二日,他往青玄殿报备了身份登记,来到中指峰孔繁星洞府前,一张符箓递了进去,不多时两边浓雾散开,唐宁来至其主室:“弟子见过孔师叔。”
孔繁星睁开眼,肥脸一抖,愣了一愣面有惊色:“你已筑基了。”
“是,弟子昨日于锦翠峰筑基,侥幸成功,今特来拜会孔师叔。”孔繁星这几年对他颇多照顾,因此筑基后第一个拜会的便是他,且于情于理也应当来拜会他。
“既已筑基,这声师叔我可不敢当了,还是以师兄弟相称吧!”
修行界中一般以修为论辈分高低,但也并非所有都如此,若相熟之人亦或师出一门者,自有辈分论定。
似唐宁与孔繁星,两人虽同属乾易宗,但之前非亲非故,现修为相平,再以师叔弟子相称显然不合适。
“弟子不敢。”唐宁口中谦逊
孔繁星摆摆手:“哎!称谓而已,就不要过于执着了,唐师弟,你筑基已成,按宗门之规,这宗门之内你可任选一处自建洞府,不过咱们情报科的规矩,筑基修士的洞府须在中指峰上,若有什么事,也好随时传唤,你可选好了建址?”
唐宁答道:“昨日方才筑基,还未有选造洞府,此事是不是要等鲁师叔批复?”
“些许小事,何须这等繁琐,你在这中指峰上,看中了何地,自建一洞府就是。”
两人闲聊了好一会儿,唐宁告辞而去,来到鲁星弦洞府拜会,在其主室门外言了事由,鲁星弦听闻他筑基成功前来拜会,开口道:“进来吧!”
这是他第一次踏入鲁星弦主室,前两次一次被拒之洞府之外,第二次就是前几日来拜会时,在主室外陈说筑基之事。
鲁星弦睁开双目打量了他一眼道:“你既已筑基成功,今后和我辈平起平坐,就以师兄弟相称,咱们部科中人皆是如此。”
“是。”
“咱们部科规矩,洞府须建在中指峰上,连我也不例外,你在中指峰选一地建洞府就是。”
“明白。”
“明日午时,来议事殿,我会向诸师弟宣布你新任命。”
唐宁离了鲁星弦洞府,在中指峰第一指节南部寻了个位置,忙活了大半日,简陋的建了个洞府,面积不大,占地三亩,分主室一间、副室四间,前院、后院。
整个洞府空无一勿,唯有主室石床一张,石桌一副,石凳几许,和孔繁星的洞府比起来简直就像贫民窟,就是和鲁星弦相比,也远远不如。
第二日午时将近,他来到峰顶议事殿内,轮值的两名弟子见他突破筑基皆大惊,转而一脸艳羡。
唐宁到时,其他人等都还未到,他在殿内下方挑了个临近末座的位置坐了,没多时,情报科另外几名筑基修士先后陆续而后,看见他面色都有些惊讶,随即又释然了。
只有孔繁星朝他微微一笑,朱虚也向他点了点头。
情报科除去在外驻守的筑基修士,长期留在宗门的只有七人。
分别是鲁星弦、孔繁星、朱虚、吕光、陈玄、叶修、徐景天,其中徐景天是三年前筑基成功的,原是情报科第三队队长。
众人皆齐,鲁星弦拿出一张条文开口道:“诸位师弟,此次召集大家来议事厅只一件事,宣布唐宁师弟的任命,经我部科推荐,戒秘院批准,清玄殿核实,下发任命,命唐宁为情报科管事。”
“唐宁师弟原是机援队弟子,前日筑基功成,我决定由他接替张烨师弟原先工作,主管与宗门外的情报联络,徐师弟复归本职,孔师弟,你以为如何?”
孔繁星笑呵呵道:“张师弟殒命后,正愁没人接替他工作,唐师弟可谓来的正是时候。”
“既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了,唐师弟,以后与宗门外的情报联络就由你处理。”
“是。”
“这几位师弟你想必都相识的了。”鲁星弦道:“朱虚师弟,主管情报汇总工作,所有情报都经由他手上报宗门,情报科每一次人员行动都得有卷宗交由情报室,再由朱师弟处理。”
“孔繁星孔师弟,主管督查工作,情报科所有人员行动都由他进行督导,若发现作奸犯科违犯宗门法规者,他可按规处置,情节严重形势紧急的话,他有临机专断先斩后奏之权。”
“吕光师弟,叶修师弟二人主管各行动队具体事宜。”
“陈玄师弟徐景天师弟,主管部科内政,包括部科人员行动经费,行动损失上报,人员奖惩等等。”
唐宁一一点头示意。
“唐师弟,你待会儿跟着朱师弟去情报室,他会教导你情报的联络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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